第五十七章:骗局 (第2/3页)
像对待其他西凉人那般,叫他受尽苦rou之刑,尝遍钻心之痛。 他什么也没做。 看着祝云破的目光却很沉,似乎不满于灯火之暗,他反手扣灭了烛台,几步向前,一手拽起祝云破的领子,将他拉到惨白的月色之下。 当祝云破的脸完全地暴露在月色之中,那道视线中全部的情绪,也毫无保留地,撞入祝云破眼前。 即使身陷混沌,祝云破也能从那人的眼神里,读出几分猝不及防的心慌。 而那一点自乱,却在触及到祝云破右眼那一抹无法忽视的银以后,彻底散去。 “可惜。” 他松开手,祝云破脱力倒在地上,还不等他听懂这句话,那人的目光陡然一凛,手中挑过灯火的匕首忽地转向他银色的眼,寒风乍起,在那刀尖要刺入他眼眶的一刻,画面再度一转,是那道断崖上,后梁人穷追不舍的追击,和他狼狈零落的奔逃。 他能听见自己胸腔之内的喘息如雷,也能察觉自己腹处鲜血淋漓,但他不能不逃,他必须要逃。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三年前被大火吞灭的银泉,族人早已散去,天姥在半刻钟之后便失去了耐性,唯独他等到了仪式的最后一刻,但从火光深处里走出的女人,却不是他的母亲。 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姓名,和身上受天姥祝福的嫁衣。 但她不是祝云破的母亲。 她是祝氏王的女人,领地的王后。 却不是他的母亲。 但好像只有他一人发觉了这偷天换日的一幕,之后的三年,那个女人一步一步鸠占鹊巢,真正地、完全地取代了他的母亲。 噩梦从那时候便开始了。 一直持续到三年后的现在,他即将葬身于后梁人之手。 祝云破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死期。 他只能看见惨淡的月色,和鬼魅一般追逐而来的影。 直到很远很远的远方,突兀现出,那飘在长发之间,如血一般赤红guntang的发带。 被月焰带出来的细风撩动了尾巴。 祝云破从梦中醒来。 细汗爬满了他的前额,他浑身如火烧,呼吸紊乱,下意识去寻一物。 他将它保存得极为妥善,存在铜匣之中,平日里规束着自己,绝不轻易触碰,此刻却像是拽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将它紧紧地攒在五指之间。 他梦魇时易会心悸发作,头疼欲裂,从前如何服药都无果,唯有捏着这发带时,才能好受一点。 祝云破垂眸,凝视着掌心里那道红,良久,直到发软的五指终于停止颤抖,肺叶里吐出一道浑浊的气,他才如梦初醒,找回了一点清醒的意识。 太久了。 没能见到她,已经太久了。 他五指间的发带被揉皱,他后知后觉地懊恼,去怪自己的手,为何头脑发热,就又将它毁成这样子。 祝云破无言,沉默着将已经沾了他体温的发带合入掌心。 也罢。 她既不回,这发带成什么样子,她又何曾关心。 祝云破已经习惯了频繁的发梦,每个夜晚同梦魇一道入眠,却还是没能习惯她的离开。 今夜,黎医师按时前来,为他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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