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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恨被他扛着,又拍了拍他的肩:“皇爷还是放我……”再碰倒了个什么东西,李砚最后还是放他下来了,放在榻上,然后伸手解他的衣裳。陈恨抓住衣襟:“皇……皇爷?”“你总不告诉朕实话。”李砚把他按进怀里,一只手悄悄解他的腰带,“朕就自个儿摸摸,看你到底伤着哪儿了。”“其实真的没伤着……”“背上也青了一块。”到现在应该只有一点淡淡的痕迹了,谁知道李砚是怎么看出来的。陈恨低头,罢了,由他去吧。后来李砚把陈恨抱到腿上,理不清楚的衣裳下边,陈恨热得脑袋发昏,终于忍不住,抬手推他:“别……别摸了。”“我合理怀疑……”陈恨微喘道,“皇爷根本就是故意的。”“没有。”李砚停了手,只是抱着他,又吻了吻他的鬓角,“原本是只想看看你伤着哪儿了,你还养病,不敢放肆。忘了你皮薄,摸两下就……”“那是摸两下吗?那分明是摸了两百下两千下,要是我这样摸——”陈恨一边反驳,一边乱碰李砚,“这样摸,皇爷能禁得住吗?”他以为他自己很凶,说话很凶,打人也很凶。其实一点也不,他说话哼哼唧唧的,手上也没用劲儿,就那样碰一碰。又热又软的一只,窝在李砚怀里,两个人就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贺行特别凶。”陈恨抱怨道,“把我带去的皇爷的衣裳丢进水里,还吓唬我,要把我丢进黄河里。”“等抓住他,就把他丢进黄河里。”“那时候我脱不了身,要是真跟着他去了闽中,再要脱身就更难了。他还拿别人威胁我,我没办法,才用了最坏的法子。”“朕没有怪你,是心疼你。”李砚问他:“疼不疼?”陈恨抽了抽鼻子,轻声道:“疼啊。”又默了一阵,没有灯火,直到陈恨打了个哭嗝,温温热热的眼泪滴到李砚的手背上,李砚才知道他哭了。李砚手忙脚乱地哄他。陈恨不常诉苦。被救起来的时候徐醒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章老太医看诊的时候问他疼不疼,他也说不疼;很亲近的兄长陈温问他,他还是说不疼。仿佛没有知觉似的。要李砚在,要李砚问他一声,他才想起来。李砚要是不在,他也能万死不悔。他生平只喊过两回疼,两回都是跟李砚哭的。头一回在长安城怡和殿前,第二回就是现在。头一回李砚哭了,现在换了陈恨哭。眼泪鼻涕糊了李砚一身,陈恨哭道:“疼死了,疼死了,我都以为我要死了。还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我死了一回……皇爷还恨我,我都两年没跟皇爷说话了,死之前连皇爷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我一个人死了,掉进水里死的,水里冷死了、又冷又黑。我死了两回了,每一回都疼死了……”李砚也疼死了,把他抱得更紧,哄道:“不疼了,不疼了,皇爷不是来寻你了么?”第119章剑柄(3)陈恨哭了好一阵儿,一开始还能明明白白的说话,说贺行怎么凶,梦里有多害怕。后来哭得厉害了,就只是喊皇爷,喘不上气了还要喊,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喊。隔着衣裳,一声一声皇爷猫爪子似的挠李砚的心,一下一下都挠不到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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