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林(一) (第1/2页)
同林(一)
“我负伤卧床将近半年,以至于队医刚刚宣判我可以下地行走,头儿立马安排我进入新一轮军事部署中,并知会我这次行动的佣金全部用来抵扣我的医疗费。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一把刀真正有价值的场所应该在战场而不是枯朽的医院,我试着商谈,刚抱怨了几句就被他踹回拉练队伍里。这次我作为军事震慑前线人员,刚学会驾驶美利坚新型坦克不过数日,想起去年我被营救后以为死里逃生,眼睁睁地看着飞行员朝着对讲机里准备牺牲的指令回复完‘copy’,落到羊逃虎口又被捕兽夹夹住的尴尬境地,只能重新上膛贴在大开的机舱门口对准包夹的直升机开火。我只在陆、海基地先后服役训练过一年零六个月,仅有的几回空战里并不包括驾驶飞机这一项目,没法和他抢夺cao纵杆决定我的生死。如今虽然不熟悉那庞然大物的器械cao作,但至少这回‘copy’与否的主动权终于在我手中。”——节选自G于1992年3月28日黑山行动遗书。 华国兰城栖斛区湖墅北路669号玉兰园12号墓 收。 * 如果钟应森得以进入兰城一中是靠钟洋的声势,那么宛桾中考凭借兰城前十名的成绩不知道为亲爹省下了多少次人情脸面。 高中里依旧有熟悉的面孔,每天的生活也是按部就班。 北方的白雁早在暮春时节就已经离开矿山,和兰城的联系也不过是一星期里有两三日信号极差的断断续续问候。 九月里的下午两点依旧日头高悬,宛桾和其他女生一样掂着排球,脖子后仰地泛酸,刺眼的光晕让她就要分不清太阳和高球。 期末考核里有连续十次掂球的要求,数不清已经第几回在连续九下就断掉的抛接,宛桾脱力地原地坐下,排球弹跳着滚向跑道。 汗珠垂挂在长睫,氤氲了视线。 休憩片刻,宛桾认命般起身去寻球,一抬眼,只见她的那颗脏兮兮的排球被人抱在怀里。 “小枣,你怎么总是差一点。” 齐霜翰支着手指转起手中排球,笑容落在宛桾眼里比烈阳炫目。 分散开独自练习的人纷纷暂缓练习动作,时不时打量绿茵场上一身黑的少年,面目俊朗,散发着蓬勃朝气。 跑道另一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教导主任,一前一后冲来。 随着两人走近,和齐霜翰七分相似的男人凝眉斥责少年不打招呼就跑开的无礼行径。 教导主任挺着啤酒肚颤巍巍地赶上父子俩,绞尽脑汁替眼前少年打圆场:“令郎,令郎真是活泼,定是个文武双全的好苗子。”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给你转学来兰城就好好读书,你再像之前一样不尊重校园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去挖矿!” 宛桾接过排球,朝男人落落大方一笑:“齐叔叔好。” 中年男人诧异地望向儿子身侧的女孩,梳着低马尾,光洁的额头上滑落几滴汗滴。 齐霜翰立马插嘴:“爸,她是阿森的meimei,上次......她和我一起的。” 这句话说的含糊,去年夏天的事情被压下去,除了和钟园走得近的亲信,没有太多人知晓。 前些日子从矿山回到学校的齐霜翰又去染了个红毛,立马被年级责令整改,而齐大少爷硬是不从,只说宁愿继续挖矿都不要再去学校。 齐母摸着儿子粗糙的掌心,说什么也不放人再去矿山。 “不休学也可以,我只有阿森一个真心朋友,让我和他一个学校。” 齐霜翰在齐益民即将挥来的巴掌前趁机谈条件。 于是,齐益民衡量了两日,在一次饭局上被钟洋看出了他的忧心,爽朗表示有需要他可以再让兰城一中的校长卖他一个情面。 齐益民摸爬滚打多年,供弟弟读书飞黄腾达后,兄弟俩互作彼此的登云梯。 能搭上钟洋这条人脉,什么利益真情,不过是心怀鬼胎,捐一栋楼能让老齐家出第二个大学生,这笔买卖不算亏。 齐益民回神后朝宛桾略微颔首,心内感激:“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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