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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A (第4/4页)
的里香。她握着乙骨的手放到你的耳朵上,笑眯眯地对你说:“小柚是我们的朋友,她不会介意的,对吧?” 哑了几秒的你吸了吸鼻,低下头声如蚊蝇:“嗯。” 真是恶心死了,他竟然还有手汗。 被触碰过的耳部肌肤烫得不行,在他捏了捏你的耳骨发出“好软”的惊叹时,你悲愤地盯着脚尖,觉得自己就像去年寒假在姨姨家那只被客人乱摸的白猫。 这天摸过了耳朵,改天还有头发,甚至是眼睛,嘴唇。里香从背后拥抱住你会让惹人厌恶的生涩触碰变得稍稍可以忍受。 你近乎迷恋与你同样柔软的她。 在对于这世上许多事还懵懂无知的年纪里,你们只穿着吊带与内裤,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咬同一片西瓜。清甜的汁水从她手上滑到手臂,你伸出舌头沿着蜿蜒的水痕轻轻舔舐干净。拉上窗帘挡住刺目阳光的午后,你们窝在同一张床上看少女漫画。两个人团在一起不免汗流浃背,可她被汗水浸润过的皮肤泛着一层晕开的薄红,闻上去还散发着香气。 在与mama道完晚安的那些夜晚,你们缩在被子里咬过彼此的脸蛋,挠过彼此腰间的痒痒rou,像两只不同色的小猫叠来叠去。她披着被子坐在你身上,长直的黑发垂落下来像猫尾巴轻轻扫过你的鼻尖。你鼻子痒痒,想着要伸手去捉她的发尾,一个亲吻却落在了你的唇上,如同水龙头没有拧紧,一滴水滴下来那样轻。 你们之前洗过澡后对着蒙着水雾的镜子用了同一支唇膏,此刻唇瓣相贴,鼻间盈满了同样的柚子气味。 “是初吻喔,只给小柚的特别生日礼物。” 四周黑漆漆的,无法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你知道她在笑,那种纯真中夹带着一点古怪的蛊惑的笑容,偷偷做坏事的笑容。你无从得知狡猾的小女孩是否说得是真话,但不置可否,你被她甜蜜的把戏哄得昏头昏脑,还远远未到饮酒的年纪就体会了一把甜酒过度的滋味。 隔天早晨,你牵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和爸爸mama说:“将来我要和里香结婚!”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而里香则是轻声提醒道:“不可以哟,我只会和忧太结婚。” 噢,乙骨忧太,五年级了还爱在沙坑里刨的小土狗。 你翻了个白眼,不愉快地坐在餐桌上把餐具弄得叮叮哐哐响。在你mama忍不住出手教训你之前,喝了半杯牛奶的里香跳下椅子贴在你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不结婚我和小柚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 小小年纪就成了舔狗,说得就是你。轻而易举被她哄高兴,早餐还多吃了两个煎蛋。很久以后你还记得那天她穿着领边印着许多小爱心的黑裙子,因为她遭遇意外当场死亡时身上穿得也是这件。 那是阳光很晒的一天,路牌路灯的细铁柱烫手,雪糕离开小卖部的冰柜差不多一分钟就能化得一塌糊涂。 “bye-bye,小柚。” 她挥手与你道别有点仓促,裙摆翩然像黑蝴蝶振翅,马路那边是背着书包的乙骨。转身迈开腿,你想起她忘了和你说明天见,撅起嘴心情忽然不美丽了。 被车碾碎的声响在热闹的街头并不明显,人们的惊呼声才是你当时回头的原因。喧哗的人们举起的手机亮起闪光灯,他们交头接耳发出情绪饱满的唏嘘声。 没有头的尸体血液呈喷射状,它在一圈又绕上一圈的路人包围圈里变化着,蠕动着,像一场在光天化日下所发生的祭祀。太阳将柏油马路晒化了,黏糊糊的不可名状物从地上抬起头,你看见它朝乙骨伸手。 恍惚间想起乙骨曾经念念叨叨讲得那些超人大战怪兽,又想起和里香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看得怪物电影。 过曝的阳光与地上摇晃的人影将视野分割成光怪陆离的景象,一切不真切得像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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