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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往日里和那些客人的谈笑来,他执拗地向荒展现出他讨得人欢心的笑容,但是此时这样的笑容却显得多余,须佐之男心里清楚,荒心里也清楚。 “我再问你一次,这伤,怎么弄的。” 可是荒却是全然地不信,身居高位之人褪去平日的温和,便是身为掌权者的霸道和严肃,须佐之男抬目看去,他是第一次在荒的脸上见到这般愤怒不满的表情,不管是两人第一次相见他对自己的厌恶,亦或者是前几天他狠狠打了那名武士控制不住的恼怒,都无法和今日此时的荒相比。 他的月读大人在生气。 为什么? 是因为他受着伤来见他吗?可是不是他硬要见自己的吗?所以他才只能从病榻上拖着这受罚后疼痛不已的身子来见他啊…… 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商品不满意了吗?可是这是他所能想不要便不要的吗?既然会失望,那就不要选择见面啊…… 是因为他对自己失望了吗?可是真相那么痛苦一定要提及吗?他只能唯有用谎言掩藏,才不会将自己那颗早已蒙尘早已肮脏不堪的心展露给他嘲笑啊…… 失望吗? 失望吧。 须佐之男不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腕上尚且有伤,两人拉扯间更是红了一大片,眼看着皮下的淤青刚好一些。可是,荒的手掌很温暖,那是少有的,除了店里的jiejie们,亦或者在床榻上的客人们,他才能得到的温暖,须佐之男看着那双宽大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他抿着唇,终于闭着眼垂下头,选择了和自己妥协。 月读大人正在触碰他。 手腕传来的钻心疼痛也不再只是一种惩罚,唯有被这份温暖簇拥之时,须佐之男才会想起来,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时,也是这般让他喜悦。 荒看人依旧不做回答,以为须佐之男仍旧要固执地选择隐瞒,幕府的将军有千百万种方式让罪人开口坦诚,但是他却拿面前之人毫无办法,于是荒选择用上了些力,他能感觉到手中的纤细手腕紧绷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触碰,也许也是因为疼痛,可是须佐之男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呜……” 直到一声如那日般猫儿似得呜咽声自须佐之男的喉间溢出,荒才赶紧卸了力,他想,若是再用一分的力,这纤细白嫩的手腕也许今晚便会在自己手中折断。 手腕处的柔红扩散开来,荒注视着须佐之男,看见人低垂着头,但是眼尾已然泛起了红,该是将人折磨狠了,却又一直忍耐着不愿吭声。 “你到现在仍不愿意告诉我,为何一定要这般固执。” 荒不能理解。 面前之人只是一个从小被卖到吉原的游女,他在这里成长为人,他辗转任何一位或达官贵族或武士贱民的身下,明明只是一朵寻到了机会在淤泥之中开出的花,却偏偏一身傲骨决不允许自己告饶服输。 这样的性子,在吉原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安逸地生活下去,怕不是每过几天便是要挨上一顿打。 荒在这一刻,才想起须佐之男的手上总是会有细小的伤疤,也想起他抱着就像从未吃饱过饭一样的体重…… “我已经告诉您了……我只是从楼……” “摔下楼梯不会摔成这样的伤!” 御馔津不是傻子,荒也不是。 荒也终于明白了,那日御馔津想要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 荒这句话提高了不少的音量,甚至带着怒意,须佐之男的身子随之一颤,他又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荒没有给他机会,但是他没有再用力握着须佐之男早已淤青的手腕,而是缓缓握着他的手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去托起那双满是伤疤的手。 他想要试着放下自己的立场,去更温柔地对待对方,他应该更平和地,更耐心地…… 只因为,这个人是须佐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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